“好~很好!”
且不提凌風感慨,空中追風臉色漲得通紅,想要出手,自討不是鐵戰和郭景陽聯手之敵,更怕被石軒和血手杜無名偷襲;放棄吧,又有所不甘……
好半晌後,追風終於深呼吸了幾下,壓下了滿腔的怒火,沉着聲音說道:“今日先天羣雄,會於此紫巖小城,在場的有老獅王、郭鐵劍,有新晉先天兩人……”
說話時候,追風目光如電,在如上所說的幾人臉上掃過,深邃無比,鋒利無比,似要將他們牢牢地烙印在腦海中一般。
緊接着,他繼續道:“我追風雖然自傲,也自討沒有逆天之力,能於先天羣雄圍攻下,殺得他凌風。”
所有人都在靜靜地聽着追風說着這麼一番話,沒有人打斷,也沒有人認爲他的意思,就只有這麼些,定然還是有着下文的。
果不其然,追風只是稍稍一頓,就接着說道:“我不知道你們這些堂堂先天強者,與凌風小兒到底是什麼關係,能袒護他到什麼地步?”
“我只知道,殺子之仇,不共戴天,即便是窮盡七海之水,也休想洗盡我心中殺意。”
“倒要看看,你們能防備我到幾時?”
追風這麼一番帶着冷靜決絕之意的話說完,武院中除了凌風外,所有人的臉色都爲之一變,一個個都有幾分頭痛了。
他說得不錯,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久守必失,也不僅僅是軍事上的理論。
追風話一說完,最後深深凝望了凌風一眼,便有轉身暫退之意。
在幾大先天強者的威懾下,他殺人或許不行,一不留神還可能將他自己陷在這裡,但是想要離開,卻也沒有人能攔得住他。
正在這個時候,狂獅鐵戰忽然開口道;“慢着!”
“怎麼?”追風冷冷說道:“老獅王還想留下追風不成?”
“不是,老夫對留下你沒有什麼興趣,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狂獅鐵戰淡淡地說道:“老夫不管你那些狗屁倒竈的事情,只是告訴你,凌風已經被老夫報上彩雲間白帝城,即將參加兩月後的少帝選。”
“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少帝?!”
追風的臉色終於變了,少帝代表什麼身爲人族幾大勢力之一迷神谷出身的他,自然不可能不明白。
沉默了片刻,追風在擡起頭來,眼中盡是血紅之色:“狂獅,你是在威脅我,碰凌風,就是與武院,就是與天帝他老人家作對是嗎?”
“是又如何?!”
狂獅鐵戰薑桂之性,毫無轉圜地喝道:“你追風是四太保,武神門下,但你敢說,風狂會爲你出頭嗎?”
“你不敢!”
“但老夫敢說,只要你敢碰我武院少帝子,天帝就一定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除非你追風變成縮頭烏龜,一輩子都躲到天下第一人的褲襠底下。”
狂獅鐵戰這番話可以說是粗鄙狂放到了極點了,然而空中追風卻是沉默了下來,面上有憤怒,有憋屈,唯獨沒有反駁。
凌風先是不解,嚴格說來,所謂的少帝子,終究還不是少帝,在身份上是比不得四太保的,換句話說,追風的身份其實更
在少帝之上。
很快,他就恍然了過來。
武神風狂是什麼人物?那是惟武惟道的真正狂人。他設立的太保,也不是未來傳承什麼衣鉢,只是爲了培養能與他一戰的對手罷了。
以風狂的性子,他還真未必會爲追風出頭。
在天下第一人看來,世間如銅爐,造化爲工,風雲變幻就是磨盤……在這個過程中被碾磨成了齏粉,是技不如人,沒有什麼好說的。
然而上天帝卻不同。
六御絕巔中的上天帝,是出了名的護短。真要傷了少帝子,怕是他會親自殺下彩雲間,離開白帝城,追殺得追風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狂獅鐵戰的這個威脅,可以說是實實在在的,如同一座山一般壓下來。
紫巖城上空的氣氛,陡然壓抑了下來,所有人都在等着追風的一句回答。
好半晌,從鐵戰說話後一直低沉着頭的追風,豁然擡起頭來,那種瘋狂與怒意盡數消散,只留下一片平靜,淡淡地道:“那又如何?”
“什麼?”
狂獅鐵戰驚怒交加,從追風的語氣中,他已經聽出了一些不祥的味道。
“我說,那又如何?”
追風的目光忽然跨越了鐵戰、石軒,徑直與投到了凌風的臉上,道:“我追風只有一個兒子,
死在了凌風的手上,我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殺了凌風小兒,我回到迷神谷,閉關不出,又能如何?”
“十年八年,二十年,三十年,
我倒要看看,天帝他老人家是不是真的敢殺進迷神谷,或者真的能萬壽無疆?”
“你們以爲你們真能庇護得了他嗎?我倒要看看,你們是不是真的三頭六臂,你們武院的人是不是真的殺之不盡。”
“哈哈哈~~~~~”
追風大笑着,瘋狂的笑聲中,所有人的臉色都爲之陰沉了下來。
遇到這樣肆無忌憚的先天強者,狂獅鐵戰等人頓時心生了老鼠拉烏龜的無力感。
可以想見,追風一定會以最大的耐心,一直等待衆人露出破綻,同時在殺不得凌風的情況下,也有可能真如他所說的一般,對武院中一般武者大開殺戒。
一個無所顧忌的先天武者,又是罕有的精擅遠程攻擊的先天武者,其威懾力大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可以想見,真要到了那個地步,武院當中定然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即便是取得了上院的支持,派來了強者又能如何?
就在衆人互相交換着眼神,計較着是不是想辦法聯手將追風留下,亦或是有什麼其他的解決辦法時候,
一個聲音忽然從衆人的身後傳出:
“等等!”
“咦?風兒你……”
石軒大驚,因爲這聲音是從他身後傳出,是凌風的聲音。
不等他回首,凌風眼中精光暴漲,越衆而出。
“嗯?”
追風回過頭來,饒有興致地望向了凌風。
要是再開口大喝的是狂獅鐵戰,亦或是其他的什麼人,追風也就懶得再搭理了,然而凌風在這個時候出聲,倒讓他有了點興趣。
“凌風小兒,你可是要捨身赴死?是的話本太保就成全了你。”
“或是有什麼遺言交待?看了你也是一代天驕的份上,本人就聽你說上一說又何妨。”
追風自然不會以爲凌風是真的要赴死或者是交代遺言,這一番話完全是用譏誚的語氣道來,不盡諷刺意味。
這些對凌風來說,就好像是清風拂面,不曾引起半點波瀾。
他只是正視着追風的雙眼,沉聲道:“這是你我之間的事情,不必牽連旁人,就在你我之間解決。”
“哦?”追風哂然一笑,“難道你凌風小兒真敢在現在站出來送死嗎?”
“三年!”
凌風伸出三根手指,衝着天上追風說道:“三年之後,荒原論道崖!
“你我一決勝負,生死天命!”
此言一出,風雲色變,石軒、狂獅鐵戰、血手杜無名、鐵劍郭景陽……所有人都爲之震驚。
“今時今日,你先天第四層,我後天第五層,你可敢等我三年?”
“三年之後,你我之戰,各憑本事天命,他人不得插手,你可敢嗎?”
此時,紫巖城中一片沉寂,凌風的話就好像在空谷中說來,有轟然迴響聲音在迴盪:“你可敢嗎……你可敢嗎……你可敢嗎……”
“風兒不可!”
石軒臉色大變,連忙阻止,狂獅鐵戰、鐵劍郭景陽等人亦是皺眉,覺得凌風太過狂妄了。
三年,近乎十層的差距,這是人力可以逾越的嗎?沒有人相信凌風真的可以做到。
“哈哈哈~~~~”
追風放聲大笑,“凌風小兒,你也把我追風看得太小了,三年就想與我公平一戰?”
“笑話!”
“別說三年,即便是給你十年,你難道便能是我的對手嗎?狂妄無知!”
凌風對追風的一番話如同不曾聽聞一般,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你就說你敢是不敢便好,其餘廢話,多說無益。”
“你……”
追風氣急,同時也不無心動之意。
他此前決斷,可說是無可奈何之下的應對。如果有半點選擇,他也不想與武院這般龐然大物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
任是何人,又豈能願意做縮頭烏龜一輩子?
怦然心動之餘,追風沉吟了下,忽然擡頭說道:“凌風小兒,既然你執意找死,我也不好攔你。”
“我就問你一句,你若能答我,解我心中疑惑,即便是等你三年,又能如何?!”
凌風臉上無喜無怒,
言簡意賅地道:“你說。”
“七星連珠,是怎麼回事?”
追風問出這麼一句話的時候,臉上神色不由自主地便凝重了起來。
不僅僅是他,連同狂獅鐵戰、鐵劍郭景陽等人,亦是如此。
此前凌風以七星連珠箭與追風隔空對轟的景象,在所有人的腦海中浮現了出來。那種震撼感覺,即便是隔着這麼許久,亦不曾在他們的腦海中消散。
每個人都在好奇,凌風是怎麼做到的?
“要怎麼回答?”
一時間,凌風心中,諸般念頭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