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中的面部整形手術非常的順利。
三個月後,當紗布從她的臉上揭下後,鏡子裡的她,依舊是一副清麗的容顏。
“慧中,你看起來比從前更好看了!”趙老太太見了,心裡激動不已。在拆線的那一刻,她的心裡,還是提着的。她擔心手術的效果沒有醫生預想的好。不過現在看着慧中的臉,趙老太太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慧中的模樣其實和從前的一模一樣。只是眼前的她,變得比從前更好看了,更具迷人的氣質了。
慧中呆呆地看着鏡中的自己。韓國主刀的醫生過來了,看着慧中嬌美的容顏,用流利的英語對沈慧中道:“沈小姐,恭喜你!”說着,他和慧中握了握手。“恭喜你,可以繼續開始完美的人生!”
“謝謝你,崔醫生!”慧中也由衷道。
趙老太太也對醫生道了謝。“慧中,拆線了,咱們就趕緊回夏威夷吧。還是你的心裡,還有其他的什麼安排?”慧中聽了,就淡淡道:“媽媽,我當然想回夏威夷。我想,從此以後,夏威夷就是我永遠的家了。”
趙老太太聽了,想了一想,便也激動地說道:“慧中,我在哪,你就跟我在哪。”
慧中就道:“媽媽,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園。”母女二人深深依偎在一起。
慧中訂了從韓國首爾飛往夏威夷的飛機。旅館內,趙老太太終於對她道:“慧中,你想見見茵媛麼?”
“茵媛?”慧中聽了,就道:“她——她不是在夏威夷的麼?”
趙老太太就道:“我想過了,其實你們之間,也沒什麼過節。我打電話與她疏通過了,茵媛的心裡,其實也很後悔。她一直想來看看你。”
“是嗎?她如果想來見我,我願意和她回到從前。”慧中的心裡,沒有忘記初到夏威夷的那段時間,俱是茵媛陪在她的身邊,陪她度過那段陰暗的人生。從始至終,她一直將茵媛當作自己的摯友。
趙老太太的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暖意。“慧中,茵媛她現在就在外面?你真的想見她嗎?”
“是嗎?”慧中聽了,更是一愣。茵媛真的來了?
趙老太太見了,就上前將門輕輕地打開。門開了,門外果然站着茵媛。慧中呆呆地看着茵媛,似乎還不敢相信。而茵媛呢,卻是面帶愧疚的微笑深深看着慧中。
“慧中(茵媛)——”二人默然對視了幾秒鐘,幾乎同時開了口。
趙老太太見了,就對着茵媛笑:“茵媛呀,來,進來說話吧。”原來,這幾天,茵媛一直未間斷和老夫人的聯繫。她的心裡,依舊關心着慧中。前幾天,她就按捺不住給老夫人打了電話,詢問慧中手術的狀況。老夫人說一切都好。茵媛聽了,心裡更是放心了。
宋茵媛在走進來的那一刻,忽然就激動哽咽道:“慧中,對不起——”
慧中見了,嘆了一嘆,就道:“茵媛,何必這樣說呢?當時的你不過是生氣而已!我的心裡,早已經原諒了你了!”茵媛聽了,就慚愧地道:“慧中,當時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不去雪中送炭,怎麼竟朝你落井下石呢?一想起這些,我的心裡就難過不已。慧中,你真的原諒了我麼?”
茵媛說罷,就訥訥上前要握住慧中的手。慧中也就接住了。說道:“茵媛,進來坐吧。”這時,宋茵媛才仔仔細細地觀察着慧中的臉和脖子。慧中的臉已經完全修復了,但細看那頸脖,還有一點淡淡的疤痕。但這已經算是最好的了。
慧中給茵媛倒了一杯水。茵媛就握着慧中的手道:“慧中,其實我的心裡,也有許多的問題要問你!”趙老太太聽了,就笑道:“今天的天氣也好。慧中,不如你帶着茵媛去樓下散散步吧。”
慧中聽了,也就點了點頭,對茵媛道:“茵媛,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你不要再放在心上。”茵媛就嘆:“和你比起來,我真太小氣了。”
二人就下了樓梯,緩緩來到旅館後的一個靜謐的小花園子裡。看着園內綻放的玫瑰,茵媛就道:“我聽說韓國人很擅長園藝,我看這玫瑰卻是比夏威夷的要好看要精緻。”
慧中就笑:“你不說,我都還沒有眼睛看到呢!”
茵媛和她邊走,邊就問:“慧中,以後你有什麼打算?”聞着撲鼻的玫瑰香氣,一下令茵媛的心情更好了。
慧中就嘆:“茵媛,你指的是什麼?是我的生活,還是工作,還是別的其他?”
茵媛聽了,就深深看了慧中一眼,說道:“慧中,你以爲呢?不過,那一天,當老夫人給我打電話,說她終於找到了失蹤多年的女兒。當她告訴我,那個失蹤多年的女兒就是你時,我心裡,恐怕比你還激動!老夫人等待尋覓了二十多年,終於盼到了你。我覺得——我們對這世上的任何事,還是要樂觀豁達一些!慧中,那感情上,你是怎麼想的呢?”
慧中就道:“茵媛,你說的沒錯。自我被毀容之後,我的心情的確很消沉。但我現在到底是又振作起來了。我的人生,原來並不那麼孤單,我有媽媽,我有親人,我還有朋友,還有你。我想許多事上,我們都該盡力爭取爭取。”
茵媛就問:“那麼——慧中,既然如此,你爲什麼不能回頭,回頭去找唐斐年呢?”
茵媛憋了許久,到底說出了這句話。
慧中聽了,心裡絲毫不覺得意外。因就對茵媛笑了一笑,說道:“回頭?我爲什麼要找他?雖然我不見他了,但他依然在我的心裡。這就夠了。”
茵媛聽了這話,就搖頭一笑。“慧中,你矯情了。不見他,心裡想着,又有什麼用?”
慧中就道:“你以爲我這樣說,是因爲心裡還有包袱麼?其實不是,只是我現在還不想見他。”這正說着,她手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慧中低頭看了看號碼,似乎覺得有點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了。
茵媛見了,便拿眼示意問:慧中,難道是唐斐年打來的嗎?
慧中也就接了,輕聲問:“你好——”
電話那頭的人靜默了一會,終於啓口了。“慧中,是我——”
原來給她打電話的人是唐靈均。慧中一下子沒想到是他!也就深深吸了口氣,問道:“是你呀!”
她想問問唐靈均的近況,但心裡又猶豫到底要不要問。畢竟,現在的唐靈均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了。唐靈均見她不說話,自己就主動問:“慧中,聽說你做了整形手術了?效果怎樣?”
慧中聽了,就回:“還好。反正還可以見人。走在大街上,還不至於將人嚇着了。”
她這樣一說,唐靈均的心裡,果然就輕鬆了一些。彼此間生疏的感覺一下溶解了,似乎他們又變回了朋友。慧中就問:“你現在可以自由打電話了?管教允許嗎?你還在看守所嗎?”
唐靈均就道:“慧中,我從看守所裡出來了。我獲得了保釋,只要不出虞城,我還是自由的。”
慧中聽了,就笑:“這是好事一件呀。我本來以爲你一定會坐牢的。”
說來,到底是自己去檢察院舉報,唐靈均才落得這個下場的。慧中想了一想,就又問:“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的電話號碼的?”
自去了韓國後,慧中就將虞城的號碼都停用了。這個新號,是韓國的手機號,是爲了能常和整形醫生聯繫而辦的號。
唐靈均聽了,想了一想,就道:“慧中,其實也是湊巧。唐氏近日在虞城投資了一家整形機構。我們邀請了一批來自韓國的專業醫生。聊天時,其中一個醫生說起他的一個朋友正接待一個來自中國虞城的患者整容。我心裡一動,猜測那個患者有可能是你,因此就問那名醫生要了他朋友的手機號。我詢問了一下,這接受整形的果然就是你。”
“是嗎?靈均,最近——爺爺怎樣?”慧中還有半截子話沒有說出來。
“爺爺——他的精氣神依舊好。彷彿唐家不管遇到什麼事,他都能帶着我們一一地挺過來。我媽雖然還在坐輪椅,但腿腳都能動了,她的記憶還是不好,但到底這樣不囉嗦了。慧中,對她從前對你造成的傷害,我向你道歉。她這樣,已經是得到懲罰了。我爸爸整天在家照顧我媽,他一下子變老了許多,對於公司一點也不上心了。爺爺開了股東大會,決定將唐氏整個集團都交給小叔打理,我爸也同意了。現在,小叔是唐氏的董事長,我是唐氏的總經理——”
唐靈均不自覺地就說出了唐斐年的名字,待說出來了,他一下意識到電話那頭慧中的反常。唐靈均苦笑了笑,從她的靜默中,他能感覺到:慧中還是愛着小叔的。
“慧中,我不是有意提他的。但我現在跟着小叔,耳濡目染的,真的覺得小叔是個很棒的人!慧中,你是不是可以再考慮一下——”唐靈均緩緩地說出了心裡的意願。
慧中就道:“靈均,謝謝你對我的關心!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先掛了!”慧中說完,真的掛了電話。